“你就吹牛吧,光陵川城一年都要被拐走好些女人和娃,听人说那些被拐走的女人和娃下场都凄惨得很。”杜阿金抓住程方亭道,“快,快,快,把你给我讲的那些都讲给妹子听。”程方亭啊啊几声,杜阿银恨了吓唬杜阿金的程方亭一眼道:“好了,有时候眼看为实,耳听为虚。”“三样他一个远房姨被人拐走逃回来说的,三样,你总是识得的吧,他说他姨被拐过的遭遇,难不成还有假喽。”“杜阿金,你今儿不用去莫老板那里上工的吗?”“你不见了,我哪还有心情上工!”“我已然回来了,你赶紧去上工,挣家用,这一大家子要吃你的喝你的呢。”程方亭刚想开口,杜阿银立刻就封住他的话道:“还有你老程,这一大家子可不能全扔给我阿兄养啊,我阿兄可没这样的本事,他暗里有喜欢的女子,那终是要取妻生子的,娶妻要不要花钱,生子要不要花钱,以后养妻儿要不要花钱,所以你自己勤快点。”程方亭把纸扇一收,往后颈一插道:“得嘞,这是不想告诉我们,她昨夜去哪儿了,杜阿金,走吧!”杜阿金用袖子抹抹眼,指指杜阿银道:“这里不是陵川城,咱们都不熟得很,你没事别到处乱走呀!”看着程方亭带着杜阿金、三白离开了,杜阿银伸个懒腰叫:“秋儿—”程秋赶紧跑过来问:“姐姐叫秋儿啥事?”“你干爹有给你家用没?”“给了,给小珏哥哥半吊钱。”“他这是给了几日的家用?”“他没说。”杜阿银便不满道:“这个臭瞎子,这大一家子人,就给半吊钱,真亏他拿得出手。”“干爹说昨儿大鱼大肉的,太腻了,今儿得吃清淡点,控控肚子的油水。”“你干爹真,真说得出来,昨儿大鱼大肉,是我出的钱,今儿他出钱,就要吃清淡点了?”程秋便道:“那米、高粱,干爹是买足的。”“米?”杜阿银有些吃惊,“你干爹这般大方。”弄清楚是小米,杜阿银才撇了一下嘴:“我还以为是精米,总之,你干爹是满满地算计,还算计不到别人,只能算计算计下我。”程秋听了歪着头问:“那姐姐你今儿是不有啥特别想吃的,干爹之前给的十两银子,我还没用,可以为姐姐添两个菜。”杜阿银听了一摆手道:“哪里轮到用你一个小姑娘的钱,想想昨儿大鱼大肉,今儿吃也挺腻味的,今儿就吃清淡点吧。”程秋听了捂着嘴笑了,杜阿银便道:“臭丫头,笑啥?”程秋摇摇头道:“姐姐,我就和妞儿买菜去了。”“卖菜地方远不远?”“不太远,比陵川城卖菜的地儿可大得多,而且也多得多,我听人说,牧江口这样的菜场有三四个呢。”“那不就是东西南北各一处吗?”“咱们东街这儿有两处,说北街是没有的,北街不许经商喧闹的。”“哟,秋儿把这儿都用‘咱们’来称呼了,看样儿是挺喜欢牧江口的吗?”“姐姐,秋儿觉得牧江口比陵川城好。”“哦,是吗?”“街道宽,还干净整洁,也甚少有野狗野猫,且养狗的人家也不多,不像陵川城,有些大户人家都养了恶犬,经过那些大户人家门口,都能听到恶犬汪汪叫,经常把春儿吓着。”“至少证明牧江口的治安比陵川城要好许多。”说到这儿,杜阿银一顿问,“对了,你和妞儿出门,小珏一个人看得了春儿和夏夏吗?”“姐姐要出门吗?”杜阿银点点,程秋便道:“那我让小珏哥哥就把院门给关上,小珏哥哥的眼睛不好,怕春儿和夏夏万一不小心走出门了。”杜阿银见程秋有经验,便摇着扇子出了宅子。杜阿金租的这个小院子,虽位置不如瘦子那处,也是东街较为繁华的地段,来的那日,杜阿银注意过周围的环境,附近有一家医馆一家药铺。杜阿银便先去了医馆,一看排队看病和买药的人都极多,在这年头,医倌和郎中开医馆,都是搭着药铺一起经营的。看病的人多,排队的多是来预约的,预约上,就发一个号牌,杜阿银便排队等拿预约号,正排得无聊的时候,却见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下了车,急急忙忙走进了医馆,等那管家模样的人请着医倌从医馆出来,杜阿银才认出那管家居然是凤西关县尹家的,也就是杜阿金朝思暮想那个关家小姐家的管家。杜阿银以前想不明白,这关县尹弃城逃了,按邺侯的作派,那必是个斩立决的前程,但在陵川见过关县尹一家老小的马车,在牧江口又遇着关县尹家的管家,那只能证明一件事,就是这个关县尹弃城逃走,是邺侯安排的,目的就是为了诱敌深入。想想突然臭起美来的杜阿金,杜阿银有些怀疑杜阿金极有可能也遇上了这关家的人了,杜阿银就不知道杜阿金遇上的是关小姐还是关家的管家了。。最后杜阿银拿的号牌预约的是第三日的。杜阿银吹了号牌一下,照这种预约方式,如果是身患重疾的,怕只能等死了,当然像关家那样的官家,有钱直接请医倌的就另当别论。走出药铺,杜阿银就看见了左明志。杜阿银眯了一下眼道:“这不是左大人吗?”左明志看了一眼杜阿银手中的号牌问:“身子不舒服?”杜阿银摇摇头道:“不曾。”“那你为何排一个多时辰,拿医馆的预约号牌?”杜阿银一听就知道从自己排队起,就被左明志或左明志的人盯着的,便道:“听人说该医馆的号牌,一号难求,我就从中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。”“如何赚钱?”“我得空时就排队领个号牌,然后坐在这里等那家中有重疾急疾急着医治的,将手中的号牌翻数倍与他们,他们肯定会要的。”左明志听了十分诧异地问:“你居然赚这样的黑心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