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切……真的不关少爷的事情!”凤凤主动向万瑾煜凑过去,目光波及、唇际嗫嚅。
她从沒有觉的自己这么笨嘴拙舌过!她想为少爷舒展那心结、抚平那眉目间嵌着的愁绪,可是委实不知道该怎样去措辞。
不过凤凤在心里自嘲,大少爷不会知道她这句话说的其实沒有错。因为,无论有沒有大少爷,太太折磨她凤凤的心力都不会减少,这一次不过是借着大少爷的幌子顺势撒了一把心头火罢了!要怪只能怪她好端端生就了这一张惹得太太不快的脸,又都跟大少爷有什么关系?说是他牵累了她,委实是不足一道的,分析起來她倒觉的着实是自己牵累了他!
可瑾煜不能解其心,只把这一切当安慰。
赶在他开口回话之前,凤凤目波又一动,敛眸时抬手过去、小心的握住了少爷的手,将掌心摊平在眼前、凝目细看他的伤势。
这戒尺虽然打人厉害,可这到底是清月掌板,自然不比凤凤在太太那里领受的残酷了!可那一板一板也毕竟是实打实的落了下來,掌心的皮肤又最是娇嫩,其上一道道红痕、肿胀看在眼里亦是刺目,牵引的凤凤实觉心疼。
瑾煜此刻那心头积蓄的脾气已宣泄的差不多,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情状未免也觉的疯狂。他下意识抿抿唇畔、侧过脸面。
这般微有尴尬的模样被凤凤无心的一瞧,“哧”地一下便被逗乐,只觉的这神色有点儿孩子气了。
瑾煜虽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疯狂,但是并不后悔。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,总得有一些时段、总得为一些事情恣意的疯狂一次,才真真不枉有血有肉的走上一遭吧!倒是苦了陪着他发疯的那一堂的人!这么想着,心中又生了些怜惜,转目瞧见凤凤抿唇偷笑,玩味之感甫又被调动起來:“好丫头,想笑就笑吧!这么偷偷藏着岂不难受?”声音不高也不低。
凤凤面上顿地染了一脉潮红,回眸时波光软款、眼神又掺了一抹狡黠:“此遭若是易地而处,似凤凤这般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起了这等子痴意,做出那任性的事情來倒是情有可原的。怎么少爷却也这么……”她意识到自己是失言了,便又把这话儿收住。
瑾煜心中一动,自这字句里嗅出了一脉关切的味道,同时那心房也跟着一阵温暖。他叹口气,佯作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转目看着她:“我常被人嘲为痴儿,认准的事情、绕不出來的心绪就一定会自苦到底,这也是常有的。”他浅顿,“你却讥我为癫者,这般不理解我,就不怕辜负了我付诸在你身上的这一股子执意?”目中荡了一脉风流。
大少爷这话真个是玩味的紧,又夹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调笑的味道。果然他的情绪來的快去的也快,想起一出是一出的!
不过,凤凤并不同于他府里的丫鬟,对这位少爷的行径并不是了如指掌,故而这话听在耳里略显轻薄。
瑾煜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了态,话才出口便好不懊悔!
但幸在的是,凤凤此刻念在他情念堆叠、极易生就了紊乱的情况下,也就忽略了他的轻薄。什么都沒有说,颔了颔首,旋即小心的扶上了他的臂弯,引着他重往皓轩堂的方向走。
两人重进了那堂里的正院,那些下人们也大抵都是识眼色的,见了这样的状况也就纷纷的避了开。
就此一路进了内室。
瑾煜落座下來。
凤凤原想召个下人送了消肿药过來,转目却瞧见案头已经放好了消肿化瘀的药物。心念一动,她寻思着这是灵巧机变的丫鬟一早放在这里准备着的。